我是一个充满罪恶感的人。因为,童年的我,手上沾满了许多无辜小动物的鲜血。
也许因为好奇,也许因为附和,也许因为好玩,我和同伴们竟然将“魔爪”伸向了周围的小动物。其中,将青蛙活生生地解剖,就是我们最喜欢玩的,也是最经常玩的一个小实验。仍旧记得,小小的我们喜欢成群结伴去稻田里,捕捉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青蛙,然后欣喜地用刀子在它们的肚子上狠狠地划过,一道深深的裂痕瞬间浮现在我们眼前,之后是青蛙的那,无数正在跳动的内脏,扑通、扑通的。最后,我们还喜欢用我们好奇的双手,疯狂地将它们的内脏一件件的扯出,直到苦痛的青蛙停止了呼吸。
其实,童年的好奇心的驱使,让青蛙成为我们的实验对象的,还不止这一桩。我们还喜欢将蹦蹦跳跳的青蛙,特别是我们在抓它们时,跑得最快的青蛙,我们要挑断它们的四肢脚筋,它们越是挣扎,我们越是开心,这是我们宣泄我们心中好奇和快感的最好的方式,因为它们始终还是栽在了我们人类的手上。当青蛙的那灵活跳动的四肢,被我们“卡擦”地弄断后,一双双睁得大大的眼睛,一幕幕地浮现在我们的眼前。我们没有理会,依旧不断地折断他们的关节,直到青蛙摊在我们的那沾满血腥的手上。之后,我们便将它们如数放回稻田,看它们现在还有什么本事,如何在我们的眼皮底下,放肆,逃脱。这就是我们的好奇心,一个对青蛙——我们人类的好朋友的无情残杀的好奇心。
除此之外,由于年迈的奶奶体弱多病的原因,医院的医生们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。每一次,当我看到医生拿着那些细细的针头扎进奶奶的手上和屁股上时,我都是又怕又好奇。因为我怕打针,但我“喜欢”帮“别人”打针。活人肯定不敢让我做实验了,于是乎,我又将目标转移到了家中养的鸡身上。但是,抓自己家的鸡肯定会惊动奶奶,幸好我头脑天生聪明,转动地快,立刻想到了邻居家。
由于我们村是典型的以务农为生的小山村,经济比较落后,几乎所有能“干活”的青年,都除外打工谋生去了,剩下的,几乎都是老人和孩子,在家里随便干点农活,帮补家用。也就是说,去邻居家偷鸡玩鸡,被发现的概率几乎为零的。因为,我们都是趁着老人们出去干活时,才动手的。
计划开始。仍旧记得,那时候,我们将首要的目标,投向了隔壁余大娘家。因为大娘的孩子都除外谋生去了,只有他们两老夫妻在家,但他们都很能干,两老虽上岁数了,却还精力十足,两把老骨头,耕种了好几亩的地,那可是我们村上屈指可数的啊!每天,当余大娘出去干活后,我们几个孩子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余大娘家后院,去跟鸡斗赛跑。每每赛跑赢抓到一只鸡,我们就用注满水(冷水或是热水)的针筒扎进鸡的每一个部位,拼命地往里面注水。有时候,那些不堪一击的鸡不慎over掉了,淡定的我们不仅没有半点害怕之心,还大胆地将那只被我们折磨致死的鸡,无情地从高处重重地摔下,然后拍拍手,收场走人,甚至有时还会留下一片讥笑声,因为那些鸡禁不起折腾,太没用了。
小小的我们,都并不懂得,青蛙和鸡都有生命的,都是我们的玩伴,反而我们却残忍地将他们视作是我们的“实验对象”,一个劲儿地将它们折磨地死去活来。小小的我们,只知道,我们是快乐的,并没有意识到,我们那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极端痛苦之上。
直到时光老人带着年幼的我们,兜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,倘过了无数的年轮和光阴,直到我们真正长大了,我才深刻地体会到,原来,我是一个那么恶毒的人,我竟然亲手残忍地去折磨我们人类的好朋友?当它们一个个地倒在了我们这些刽子手的那,一沾满鲜血的“刀子”下时,我们不仅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、怜悯之心,甚至还用不屑的眼光,去讥笑它们懦弱,因为,它们禁不起我们对之,“风吹雨打”的考验。
当人生的挫折让我一次次地倒下,当我也学会了强忍着泪水微笑,我才知道我也是个懦夫。我没资格,更没权利去扼杀善良的你们,我才是个无情的懦夫!然,岁月却将无辜的你们的那痛苦挣扎的面孔,活活地剥落在我的面前!
我始终是个罪恶的人,我的手上沾满了许多无辜小动物的鲜血。我始终是个让小动物们毛骨悚然的“刽子手”,甚至是恶魔。然而,到了最后,我始终还是逃不掉,岁月的煎熬,和内心对自己的无限的谴责和惩罚。
从此以后,我对小动物们开始怀有一种莫名的怜悯和爱护之心,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深深的愧疚和罪恶感。但就算是喜欢,我却还是不敢用手去触摸它们,因为我怕一触碰,它们便会被我这个无情的“刽子手”伤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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